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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司马东城
 应该如何?

 韩生只是苦笑,没有回答,事实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才好。

 雷迅接又道:“总不成我们就此袖手旁观”语声未已,霹雳一声巨响,那边墙壁突然被火药炸开一样,四分五裂,砖石,尘土飞扬。

 墙壁上就这样出现了一个大,一个人握拳从中疾了出来。

 黑衣白发──王无琊!

 韩生、雷迅给那霹雳一声巨响吓了一大跳,一眼瞥见王无琊现身出来,不噤齐都由心一凉!

 他们当然知道只有王无琊才能击出这样的一拳。

 那刹邦,简直就有如天崩地裂!

 好像这样的一拳,若是给击在身上,后果实在不堪设想。

 这样的一拳,当然也费力得很。

 王无琊却击在墙壁上!

 那若说目的在示威,实在难以令人置信,而且现在亦不是示威的时候。

 到底目的何在?

 雷迅、韩生方自奇怪,王无琊已向他们这边掠来。

 他満头白发黑衣飞扬,脸庞却紧崩在一起,那些皱纹也因此特别明显,每一道像是刀刻的也似,本来就丑恶的脸庞也于是显得更丑恶,骤看来就像是从幽冥逃出来的恶鬼。

 砖石飞扬未落,他瘦长的身子已箭一样出了三丈,右手仍握拳,左手却掩在‮腹小‬之上,鲜血正从指渗出来。

 雷迅首先发觉,脫口大呼道:“老匹夫已经受伤。”

 韩生接呼道:“他是要逃命,儿郎们,莫教他走了!”

 语声一落,银剑“嗡”的震出了一声龙昑,人剑凌空疾向王无琊去!

 雷迅金刀呛啷啷一响,亦一旁杀上。

 众镖师齐声吆喝,相继纷纷抖开了兵刃。

 王无琊的确在逃命。

 在堕进太白楼內之前,他仍然是稳占上风,凌空七拳十三脚,声势夺人!

 那十三脚他自信已可以将萧七的身形迫死,七拳之中,最少有一拳可以击在萧七的身上。

 他的判断并没有错误。

 十三脚踢尽,萧七的身形果然就被他迫进了死角,连环六拳落空,第七拳就击在萧七的左肩上!

 凌空出拳,力道难免打一个折扣,连环七拳,到了第七拳击出,力道当然又弱了很多,王无琊也知道,这一拳不可能将萧七击成重伤,但一定可以将萧七的身形变化打,乘而出击,应该就可以将萧七击倒。

 他本来可以稳札稳打,而结果,也一样可以将萧七击倒,事实他的武功的确是在萧七之上。

 这点就是萧七,相信也不会否认。

 可是他一向都喜欢速战速决,所以他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取胜的机会。

 凌空飞堕的那刹那正是一个好机会,他把握机会立即出击。

 萧七左肩挨了一拳,身子立时倒飞了出去,这一拳虽然没有将他的肩骨打碎,却已将他肩头的两处道封住,王无琊的一股內力旋即涌进,直得他五脏翻腾!

 却就在他被击得倒飞的那刹那,他探手刺出了一剑。

 那一剑迅速之极,角度的刁钻,变化的奇诡,更就是出人意外。

 王无琊同样想不到,萧七在那种情形之下仍然能够还击,那一剑亦是在他意料之外。

 到他的眼角瞥见剑光,发觉不对路的时候,剑已然刺入他的‮腹小‬之內。

 一阵剧痛尖针一样刺进了他的神经,然后他整个身子乾虾一样弓起,飞泻落地上。

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痛苦的感觉。

 近这些年来,他虽然一样也有机会受伤,何都只是轻微小伤。

 与他动手的虽然大都是高手,但是在他被对方击伤的时候,对方必然同时丧命在他的手下。

 他珍惜他的每一滴血,不到必要时,他绝不肯白血,到了他准备血的时候,他必然已经作好了准备,在足够的信心将对方击倒。

 他血,敌人还要他一条命。

 这是他一向做人的原则,他的判断很少有错误。

 最低限度这之前没有。

 血立即从他的‮腹小‬出来!

 剑才刺入他的‮腹小‬之內,萧七便已经被他那一拳打飞,刺入他‮腹小‬之內的萧七那支剑,当然亦立即脫出。

 这一剑并不致命,他所有的步骤却已经被这一剑刺

 他实在想不到萧七竟然能够在那样的情形之下,刺出那样的一剑。

 他没有再冲前,身形未着地,左手已经掩住了‮腹小‬。

 就因为多年没有过这样的痛苦,所以,这种痛苦也特别感觉尖锐,烈!

 对于自己的伤势,他自然也高估了一些,那刹那心念一转,他的右拳就击出!

 击向旁边的墙壁!

 霹雳一声巨响中,那道墙壁被他击出了一个大,砖石,尘土飞扬,他人与拳飞,连随从那个墙出去!

 他的一双拳头,已练得壁硬如钢铁,內力的充沛,江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能够及得上,砖石在他的拳下碎裂,他的拳头却一些也不觉疼痛。

 疼痛的只是他的‮腹小‬!

 他已经有一种断肠的感觉,可是他却也知道,这一剑还未致命,但负伤再打下去,胜负却就难说了。

 他并不怕死,却担心拚却一命,也击杀下了萧七。

 所以他只有逃命!

 这在他也是第一次,但虽然第一次逃命,逃得却绝不比任何人慢。

 而且他逃生的方式更胜一筹。

 将墙壁击开的一个大,在他来说本就是轻而易举。

 他进来的时候,本就是用內力将墙壁迫出一个人形的墙,硬硬闯进来。

 在这道墙壁的外面不远,就是雷迅、韩生一众,还有那些马匹,他记得很清楚,破墙的目的,除了可以尽快逃命之外,也就是在夺马。

 在一拳击向墙壁之际,他已经有了分寸。

 拳动他身形亦动,其急如离弦箭矢。

 一三丈,寒光一闪,一支剑就面刺过来,是一支银剑!

 王无琊冷笑一声,右拳一开一翻,中指弹出,不偏不倚,正弹在剑脊之上。

 “叮”一声,剑被弹得疾扬了起来,他凌空立即起脚,一脚疾踢向韩生咽喉。

 这一脚踢出,伤口的肌亦被牵动,一直剧痛直刺入他的神经,他闷哼一声,那身子不由自主一弓,踢出的一脚亦因此失了准头。

 韩生刹那亦自急忙闪避“霍”地一声,王无琊的右脚从他的颈旁踢空。

 劲风仍扑面生痛。

 韩生口鼻俱为劲风所堵,几乎要窒息,身形着地,捏了一把冷汗。

 那刹那之间的凶险,实在是他平生第一次遇上。

 王无琊身形亦着地,一沾即飞出,向那边马群掠去。

 雷迅一旁已然扑到,金刀急刺!

 王无琊看在眼內,身形一弓,刀在他脚下斩过,他右脚一沉,正踹在雷迅右肩之上。

 雷迅闷哼一声,整个人被踹得一旁飞开,王无琊这时候若再下杀手,不难取雷迅之命。

 他却只是藉力再拔起身子,身形如天马行去,一跨,正落在一匹马的鞍上。

 左右冲过来的几个镖师立即转向那边扑过去。

 也就在这时候,一声暴喝划空传来:“退下!”众镖师给喝得一怔。

 王无琊那刹那已策马飞奔了出去。

 那匹马正是雷迅的坐骑,也是一匹千中选的骏马,四蹄撒开,迅速远去。

 众缥师这时候亦知道喝他们退下的不是别人,是萧七!

 萧七已经从那个墙走出来,右手剑低垂,左手扶着旁边的墙壁。

 他面色苍白,嘴角挂着一丝鲜血,但神态仍然稳定。

 雷迅、韩生不由一齐上去,韩生脫口问道:“萧兄怎样了?”

 萧七一笑,道:“还好。”

 雷迅道:“那厮既然受了伤,我们应该追上去将他拿下。”

 萧七道:“穷寇莫追,况且…”

 雷迅道:“我看他一定受伤不轻,所以才急着逃命,难道有这个好机会,焉能错过?”

 萧七摇道:“我的剑虽然刺入了他的‮腹小‬,并没有将他的肠断下来,他伤得其实并不重。”

 “可是他…”

 “他急着逃命,相信只因为他以为自己已伤得很重。”

 “怎么会…”

 “他一向自夸无敌,受伤的经验只怕不多,尤其第一个受伤的就是他,难免就有些惊慌失措,伤势的轻重,在那种情形之下,当然就难免高估。”

 雷迅沉昑道:“看他方才的出手,仍然是那么灵活,的确是不像已经身受重伤。”

 韩生道:“我们若是以为他所伤不轻,难免就有些大意,追上去无疑就等如送死了。”

 雷迅一面点头,一面苦笑道:“若不是大意,方才我那一刀的势子也不会那么尽,也不会给他那么容易一脚踏在肩头上,宰好他心慌意,否则趁机再下毒手,我这条性命可就要完了。”

 韩生目光一转,接道:“萧兄弟断肠剑果然厉害,连王无琊也不是对手。”

 萧七‮头摇‬道:“武功是他的高強。”

 韩生道:“萧兄又何须如此谦虚?”

 萧七道:“若非他急于将我击倒,那一剑根本没有机会刺入他的‮腹小‬。”

 他淡笑接道:“他本不该打我那一拳,因为那一拳其实并未够分寸,他一定要那一拳击中我的肩膀,势子就难免走老。”

 韩生道:“以他临敌经验的丰富,武功的高強,应该看得出。”

 萧七道:“也许是认为那实在无关要紧。”

 韩生道:“以我看,他是想不到你能够刺出那一剑!”

 萧七道:“纵然真的想不到,在我的剑刺出的时候,也应该看得出来。”

 韩生道:“可是他仍然被萧兄那一剑刺中,可见萧兄剑势的变化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。”

 萧七道:“其实他只是疏忽了一件事情。”

 韩生道:“哪一件?”

 萧七道:“一般的长剑都是三尺。”

 韩生道:“萧兄的不是?”

 萧七颔首,道:“我的剑比一般的长出三寸。”

 韩生道:“三尺三?”

 萧七道:“刺入他‮腹小‬之內的,也就是那三寸的剑尖。”

 韩生恍然道:“高手过招,三寸已足以决定胜负!”

 萧七‮头摇‬,道:“这并非真正的胜负,那一剑对他,事实没有多大影响,他若是继续出手,仍可他将我击倒。”

 韩生并不怀疑萧七的说话,沉昑道:“无论如何,萧兄总算已将他击败,击退!”

 萧七道:“他会再来找我的,而且绝不会令我久候。”

 韩生沉默了下去。

 雷迅道:“那么再来时候,萧兄大可以重施故按,再狠狠给他一剑。”

 萧七道:“他再来的时候,必然有一个更妥善的安排,说下定一击即中,将我击杀在拳下。”

 他淡然一笑,接道:“不过他的出手,也并不是一些破绽也没有,到时候,我即使不能够一命换一命,也不会让他再有能力横行江湖。”

 韩生道:“以萧兄的武功,王无琊纵使能够杀死萧兄,相信亦要付出相当的代价。”

 萧七道:“希望就能够。”

 韩生道:“萧兄不将生死放在心上?”

 萧七笑笑,道:“生死由命。”

 韩生大笑,道:“好!好汉子!”

 雷迅面色一沉,接道:“好像萧兄这样的好汉子,我实在难以相信会做出那种杀人掳劫的事情来。”

 萧七叹息道:“我实在不明白,阁下这句话的意思。”

 雷迅瞪眼道:“真的不明白?”

 萧七道:“连两位是什么人,我也没有印象。”

 雷迅眼瞪得更加大,道:“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?”

 萧七正道:“方要请教。”

 雷迅道:“我叫做雷迅,这是我义弟韩生。”

 萧七目光一闪,道:“可是镇远镖局的金刀、银剑?”

 雷迅道:“正是!”萧七道:“久仰大名…”

 雷迅道:“这种场面话,不说也罢。”

 萧七道:“镇远铮局镖走天下,金刀、银剑,宵小闻风丧胆,在下事实早有耳闻。”

 他说得很诚恳。

 雷迅看着他,‮头摇‬道:“可惜阁下却没有放在眼內。”

 萧七回问道:“前辈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?”

 雷迅冷笑道:“阁下若是放在眼內,又怎会就在洛城外劫缥杀人。”

 萧七诧异的道:“劫镖杀人?”

 雷迅道:“而且还掳去我的女儿。”

 “令千金”“雷凤!”

 萧七沉昑问道: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

 雷迅道:“在阁下进城之前。”

 萧七道:“那是今天中午发生的了。”

 雷迅“哦”一声道:“阁下中午便已经进城?”

 一顿冷笑道:“那是先进来打听消息,好得黄昏时出城下手。”

 萧七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我进城之后并没有离开。”

 雷迅追问道:“进来太白楼之前也在城中了?”

 萧七道:“在进来太白楼之前,在楼东月华轩逗留了约莫有半个时辰,那之前,却是在宝芳斋內。”

 雷迅道:“月华轩专卖骨董字画,至于宝芳斋卖的却是胭脂水粉。”

 他一直紧盯着萧七,这句话说完,眼中的疑惑之又浓了几分。

 宝芳斋卖的既然是胭脂水粉,萧七到那里干什么?

 萧七看出他眼中的疑惑,接着解释道:“宝芳斋的主人是我童年的好朋友,即使我是到宝芳斋买一些胭脂水粉,也并不值得奇怪,以我所知那里的顾客,不少是男人。”

 韩生点头,笑笑道:“宝芳斋也没有限制买的人,一定要自用。”

 雷迅的一双浓眉却皱了起来。

 韩生接道:“萧兄弟难得来一次洛,探探老朋友也是很应该。”

 雷迅突然问道:“兄弟,难道你就相信他的说话?”

 韩生道:“大哥,萧兄到底有没有到过月华轩,宝芳斋,是绝对骗不到我们的,正如他什么时候进来,有没有离开过一样。”

 雷迅道:“为什么?”

 韩生道:“他实在太惹人注目了。”

 雷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萧七几遍,脫口道:“不错。”

 一顿又说道:“可是秋菊的说话…”

 韩生道:“秋菊伤重之下说话难免就有些不大清楚,这件事情以小弟愚见,也许与萧兄有关,却未必是萧兄所做的。”

 萧七忍不住追问道:“到底是什么事情?”

 雷迅道:“我女儿雷凤在城西古道被人骗去,同行镖师趟子手尽皆被杀,只有她的侍婢秋菊一个人幸免,逃回来告诉我们。”

 萧七道:“那位秋菊姑娘的武功如何?”

 雷迅道:“当然没有我女儿与那些镖师的高強!”

 萧七道:“她却是能够逃回来?”

 雷迅道:“那是因为两个镖师拚命掩护她逃走,饶是如此,她的脖子亦挨了一下,险些丧命!”

 萧七再问道:“她看见我杀人?”

 雷迅一怔道:“这个好像没有。”

 韩生接道:“事实没有,从她的说话听来,应该是你先着人送信凤儿,将她骗去,然后再下手杀人!”

 萧七‮头摇‬道:“我今天没有写过任何信,”目注雷迅接问道:“至于令千金,若是我没有记错,年前是见过一面,谈过几句话,那是一个朋友介绍认识的,当时令千金也是在保着一趟镖,大家都忙着赶路,之后没有再遇上,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仇怨。”

 雷迅沉昑不语。

 萧七转问道:“是了,那位秋菊姑娘可知道令千金给骗到什么地方去?”

 雷迅道:“城外的天龙古刹!”

 萧七道:“前辈已到过那里,找不到令千金?”

 雷迅道:“没有。”

 韩生道:“我们方待动身出城去,听说你就在那里,所以先来问你一个明白。”

 萧七斩钉截铁的道:“这件事不是我做的,为了证明我的‮白清‬,由现在开始,我与你们一起,一直找到雷姑娘为止。”

 雷迅道:“好,有你这些话就够了,由现在开始,你可以赶你的路?”

 萧七‮头摇‬,道:“前辈虽然相信,在下却是不能就此离开。”

 他沉声接道:“在下也想弄清楚,到底是哪一个借用在下的姓名,为善倒罢了,为恶在下非独就在乎,而且一定要穷追究竟。”

 韩生道:“但萧兄若是有事…”

 萧七道:“没有事,我留在洛,只是想一会多年不见的几个好朋友。”

 韩生道:“好像宝芳斋的主人…”

 “是其中之一。”

 “萧兄在洛的朋友倒不少。”

 “也不多。”

 韩生道:“再几个如何?”

 萧七道:“不多。”笑顾韩生、雷迅还有那些镖师道:“我们岂非已经是朋友?”

 随即解释道:“敢胆与我合战王无琊的人就只有你们,如果像你们这样的好汉子也不结,还结什么人?”

 这番话出口,非独韩生雷迅,就是那一众锑师,亦无不热血沸腾。

 萧七接道:“王无琊此人据说心非常狭隘,大家以后要小心了。”

 韩生目光转落在被王无琊击杀的那几个镖师的尸体之上,道:“他就是要罢休,我们也不会就此放过他!”

 萧七道:“不管怎样,我们现在都得走一趟城西天龙古刹看看。”

 雷迅道:“我正是这个意思。”

 旁边韩生接呼道:“董武周龙将死了的弟兄送回镖局去,其他的跟我们来。”

 目光再一转,道:“至于太白楼的一切损失,也算在镇远局账上,萧兄你无须心。”

 萧七道:“韩兄也一样无须心。”

 韩生道:“若非我们到来,萧兄也不用跟王无琊在瓦面上手…”

 萧七道:“这个若是要赔偿,应该由王无琊赔偿。”

 韩生苦笑,暗忖:“什么时候才能够将王无琊找回来。”

 萧七彷佛看到韩生的心深处,解释道:“王无琊既然走了,当然就得由我来负责,幸好这塌掉的屋子恰好是我的老朋友的。”

 韩生“哦”一声。

 萧七道:“我到来这里喝酒,原就是他约了我在这里见面,若不是这样,王无琊也不会在这里跟我动手,所以虽然弄塌了他这幢房子,我也不觉得怎样子过意下去。”

 韩生苦笑道:“希望你那个朋友不会在乎。”

 萧七道:“他不会在乎的,反正他钱多得花不完,房子多的是,而且他这个人一向都阔气得很。”

 雷迅揷口道:“听萧兄这样说,这个人想必也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好汉,什么时候方便,倒要给我们引见一下。”

 萧七道:“有机会的,近年来,听说他已经入于半退隐的状态,但以我所知,一向他都喜欢结江湖上的英雄豪杰。”

 韩生忍不住问道:“萧兄这个好朋友,到底高姓大名。”

 萧七道:“他双姓司马…”

 韩生脫口道:“莫不是司马东城?”

 萧七道:“正是,韩兄认识他?”

 韩生‮头摇‬道:“不认识,但很想认识,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。”

 雷迅道:“说来奇怪,我们虽然都住在洛,却是从来没有见过面。”

 韩生道:“我亦是只知道这个人仪表出众,武功非凡,洛一带没有人是他的对手。”

 雷迅道:“还有,就是洛城东內外百里都是他的产业,也所以叫做司马东城!”

 萧七道:“事实是这样。”

 韩生道:“他本来到底叫做司马什么?”

 萧七道:“不知道,我认识他的时候,他就是叫做司马东城。”

 韩生道:“这个人倒也有趣。”

 萧七笑笑点头,道:“嗯。”韩生随即奇怪问道:“何以他不请萧兄到他的家里相见?”

 萧七道:“因为他认为洛最好的酒菜只能在太白楼吃到。”

 韩生道:“这可是他的店子,他其实尽可以将太白楼的厨子请到家里去。”

 萧七道:“那么别人岂非就尝不到洛最好的酒茶了。”

 韩生道:“这也是他本人的意思?”

 萧七点头。

 雷迅大笑道:“看来这个人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四海,非要跟他一个朋友下司。”

 萧七回顾一眼,笑接道:“但现在他大可以将太白楼的厨子叫回家去了。”

 韩生道:“因为这座太白楼怎也有一段时间不能够再招呼客人。”

 萧七道:“所以我其实是帮了他很大的忙,那段时间之內,他就算要立即吃到洛最好的酒菜也绝对可以了。”

 韩生急问道:“现在他就在楼中?”

 萧七道:“若在楼中,怎会眼巴巴看着我一个人挨揍?”

 韩生道:“这个也是。”

 萧七道:“这个人没有什么不好,就是无论什么约会,一定迟到。”

 话口未完,一辆马车已经从长街那边驰来,是一辆四马大马车,装饰华丽。

 萧七目光一转,道:“总算来了。”

 韩生循目望过去,道:“那就是他的马车?”

 萧七道:“每一次,他都是乘这辆马车到来,这一次相信也不会例外。”

 说话间,马车已停在太白楼的门前,驾车的是一个锦衣中年汉子,看见太白楼变成那样子,瞠目结舌,惊讶之极。

 萧七即时呼道:“老李。”

 老李就是那个中年汉子,应声向这边望过来,又是一怔,道:“萧公子,怎么在这里?”

 车厢內一个声音接问:“小萧到底在哪里?”

 温柔已极的声音,竟好像是女人的声音。

 老李未回答,萧七已自应道:“在街上。”

 那个声音道:“怎么不进去,哦──我明白了,敢情是现在才到来,小萧呀小萧,你不是一向都很准时的,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。”

 萧七笑道:“现在。”

 那个声音道:“是路上有事?”

 “不是。”

 “那是什么原因?”

 “大概因为是来赴你的约。”

 车厢內响起了一阵银铃也似的笑声,这无论如何,都是女人的笑声。

 司马东城可是一个男人!

 雷迅、韩生相顾一眼,一面疑惑之,那些镖师也无一例外。

 那个声音笑接道:“难道这一次你竟然是有意要我等你?”

 萧七道:“那么多次都是我等你,这一次该你等我了。”

 银铃也似的笑声又起,笑应道:“你等我本就是天公地道的一回事。”

 萧七道:“哦?”那个声音接道:“你无论问哪一个,都是同意我的说话。”

 雷迅忍不住道:“我就不同意了。”

 那个声音奇怪道:“小萧,你还有朋友同来?”

 萧七道:“好些朋友,都是方才认识的。”

 那个声音道:“你一向朋友不多,认识的纵然武功不高,却也必然都是好汉子。”

 一顿笑接道:“洛城中什么时候走来了这么多好汉子。”

 萧七道:“他们本来就住在洛城中。”

 那个声音道:“哦!”萧七道:“你既然来了,何不下车见一见这些朋友。”

 那个声音道:“我本就准备下车了。”接唤道:“老李”

 老李已经跃下车座,走到车厢后面,将子梯放下来。

 他的动作很迅速,车厢內的司马东城却迟迟不见下车。

 雷迅等了等,忍不住重重的咳一声。

 车厢后面的门户这时候才打开,走出来一个年轻美貌的小丫环。

 雷迅、韩生又是一怔。

 这个司马东城倒是风得很。

 动念未已,又一个人走下来,也是女人。

 那个女人风华绝代,衣饰华丽,但是每一样显然都经过仔细选择,配合得恰到好处,一些也不觉俗气。

 她一面笑容,年纪看来并不大,但又像已经很大。

 韩生、雷迅眼前一亮,齐忖道:“这个是谁?莫非是司马东城的宠妾?”

 那个女人旋即笑顾萧七,道:“小萧,你看我这一身打扮怎样?”

 这显然就是方才在车厢內说话的声音。

 韩生、雷迅怔在那里。

 萧七却一点也不显得意外,笑应道:“这方面我没有多大研究,但大姐的善于装束,却是天不知名。”

 那个女人道:“怎么你每次都是这样回答?”

 萧七道:“因为大姐每次都是这样问。”

 那个女人道:“我的善于打扮知道的人并不多,又什么时候变得天下有名?”

 萧七道:“可惜除了这句话,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了。”

 那个女人已一笑,道:“你的口才其实并不好。”

 萧七道:“本来就不好。”

 “幸好你有一张那么英俊的脸庞,否则只怕很难有女孩子上你。”那个女人笑接道:

 “看来上天倒也是公平得很,否则再添你一副油腔滑嘴,那还得了。”

 萧七道:“我的口才的确是不好,所以现在这件事情,也不知应该怎样向大姐解释。”

 那个女人道:“是什么事情?”

 萧七道:“大姐只要上前两步就看到了。”

 那个女人终于走上前两步,也终于看见了地上的尸体,太白楼倒塌的瓦面的墙壁!

 她怔在那里。

 萧七居然还笑得出来,道:“我若是知道会变成这样子,一定着人通知大姐用不着穿得太漂亮出来。”

 那个女人莞尔道:“是你弄成这样的?”

 萧七没有否认,道:“罪魁祸首。”

 那个女人道:“你居然还笑得出来,就连我也有些佩服了。”

 萧七仍在笑。

 一旁雷迅再也忍不住低声问道:“萧兄,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?”

 萧七奇怪道:“你们不知道?”

 韩生追问:“到底是什么人?”

 萧七道:“不就是司马东城?”

 韩生、雷迅又一怔,雷迅脫口道:“司马东城是一个男人!”

 那个女人也听到了,笑问道:“谁告诉你的?”

 萧七笑接道:“看来非独你们没有见过我这位大姐,就是你们那些朋友也一样也没有见过。”

 韩生苦笑道:“应该就是了。”

 雷迅接问司马东城道:“你真的就是那个司马东城?”

 “哪个?”司马东城娇笑道:“难道司马东城有很多个?”

 雷迅道:“以我所知就只得一个但无论如何,司马东城也是一个男化的名字。”

 萧七道:“所以你们一直以为司马东城是一个男人?”

 雷迅苦笑道:“这实在令人意外得很。”

 司马东城接道:“这个名字的确是有些男化,我本来也不是叫这个名字,但既然人人都是以司马东城称呼,也就算了。”

 雷迅只有苦笑,韩生亦自苦笑,道:“看来我们还是称呼司马姑娘的好。”

 司马东城转问萧七道:“小萧呢?”

 萧七道:“我不是一直都称呼你大姐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很好,你心目中既然还有我这个大姐,就得给我一个満意的回答。”

 韩生揷口道:“这幅墙可不是萧兄弄塌的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他以剑见长,內力虽然也不差,但要将这幅墙打塌,仍然力有未逮,而且他就算有这个能力,也不会用在我店子的墙壁上。”

 萧七道:“我虽然没有能力击塌墙壁,但将店子的瓦面弄穿,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瓦面是你弄穿的。”

 萧七道:“是我!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那你当时一定就给迫得走投无路了,是谁有这种本领?”

 一顿转问道:“是不是王无琊?”

 萧七一怔,道:“大姐了知道这个人到来?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他才进洛,我就知道了。”

 萧七道:“大姐的消息这么灵通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因为他是由东城进来洛。”

 “东城是大姐的地方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听说你杀了他的独子。”

 “是事实。”

 “他这一次进城我也想到是找你来了,想不到他来得这么快,否则我该着人给你说一声。”

 “这个人的消息也可算灵通得很,我在楼中才喝了几杯,他就找来了。”

 “你不是说方才到来。”

 “大姐的约会,我什么时候不准时前去的。”

 “你是说我每一次都迟来。”

 “不敢。”

 “你知道的,我们女人家要赴会,总得有许多预备的工夫。”

 “大姐说过多次了。”

 “而且男人等女人,本就是天地公道的一回事,是不是?”

 “好像是的。”

 司马东城瞟着他,笑道:“也幸好我没有准时赴约,否则吓都给吓坏了。”

 萧七道:“大姐的胆子真的那么小?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假的。”

 萧七笑问道:“大姐,这个账你说该怎样算?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你说呢?”

 萧七道:“就这样算了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你是我的好兄弟,当然就这样算了,难道还要你赔我不成。”

 萧七笑道:“我早就说大姐阔气得很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幸好我们见面的机会实在不多。”

 萧七道:“大姐放心,你这个兄弟虽然麻烦得很,好像王无琊那么厉害的仇家却只得一个。”

 “一个还不够?”

 “够了。”

 “他死在你的剑下了。”

 “小弟还没有这个本领,但总算趁他一时大意,在他的‮腹小‬刺了一剑。”

 “没有将他的肠割断?”

 “只是将他吓跑了。”

 “他打塌那幅墙壁就是要逃命。”

 “不错。”

 “看来他伤的其实不重,大概是很久已没有受过伤,所以一见血,就慌起来了。”

 “幸好这样。”

 “你挨了他多少拳?”

 “一拳。”

 “重不重!”司马东城移步走前去。

 “不重,否则怎能够这样跟大姐说话?”

 “你这个人的运气看来真还不错。”她缓缓举袖,拭却了萧七嘴角的血。

 她的动作是那么自然,就像是姐姐爱惜弟弟一样。

 萧七也没有回避。

 雷迅、韩生看在眼內,也不觉得怎样。

 司马东城一面道:“能够将王无琊吓走的人并不多,有你这样的兄弟,姐姐也高兴得很。”

 萧七道:“这实在有些侥幸。”

 司马东城忽然道:“王无琊应该不是一个贪生畏死的人,这一次,相信是将你高估,也知道一时大意,又不知道到底伤成了怎样,只怕拚却一命,也不能够将你杀死,所以暂且退避。”

 她笑笑接道:“这个人武功高強,临敌的经验必定也很丰富,但受伤的经验,相信必定少得可怜。”

 “毫无疑问。”

 “所以他这样逃走,兄弟,你也不要太高兴。”司马东城正道:“这只是表示,他的武功比你们想像的还要高強。”

 萧七道:“嗯。”“他会再来的。”

 “一定会。”

 “由现在开始,兄弟你得小心了。”

 “生死由命。”

 “又是这句话。”司马东城‮头摇‬,转顾雷迅、韩生他们道:“你这些朋友就是看不过眼,上前去助你。”

 韩生揷口道:“我们本是来找这位兄弟算算账,刚巧碰上他们在恶战,言语间开罪了王无琊,才会弄成这样子。”

 司马东城奇怪道:“哦?”转问萧七:“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?”

 萧七苦笑道:“小弟现在也下大清楚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方才你不是说他们是你的朋友?”

 萧七道:“他们虽然来找我算账,但结果却暂时抛下‮人私‬的恩怨,与我合战王无琊,好像这种血汉子也不朋友,那种人做朋友?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这个也不错。”目光转落在雷迅的金刀、韩生的银剑上,道:“金刀银剑,两位莫不是镇远镖局的金刀雷大爷,银剑韩二爷?”

 雷迅慌忙道:“姑娘言重了。”

 韩生接道:“想不到姑娘也知道我们兄弟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两位本是洛有名的好汉子,只可惜,一直都没有机会结。”

 韩生道:“姑娘的名字我们兄弟亦是早已如雷贯耳了。”

 雷迅接道:“却是怎也想不到…”

 “想不到我是一个女人。”

 雷迅道:“相信很多人都想不到。”

 司马东城笑笑道:“这只怕并不是名字的关系,也许我一向的行事作风太过男人化,看来我得好好检讨一下了。”

 韩生道:“姑娘一向的行事作风无人不说好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好虽好,但这么一来,人们都是当我是一个男人,教我如何嫁得出去?”

 韩生怔住,雷迅只有干笑。

 萧七道:“大姐又在说笑了,谁不知大姐所以不嫁,是因为一直都没有人瞧得上眼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再过些时候,大姐就是瞧得上,也没有人愿意要的了。”

 萧七‮头摇‬道:“怎么会?”

 司马东城叹了一口气,道:“兄弟你难道没有发觉,大姐已曰渐老了?”

 萧七知道这是事实,却仍然‮头摇‬,方待说什么,司马东城说话已接上,道:“你们好像要去什么地方?”

 萧七点头道:“大姐若是没有事,无妨也随我们走一趟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好的,反正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请你到哪间店子去。”

 一顿接道:“路上你们再与我说清楚。”

 她伸手扶着那个小丫环的肩膀,一面向马车走去,一面问道:“小萧,事情若是重要,就不要再耽搁了。”

 萧七心头一凛,身形一动,掠上坐骑。

 他那匹坐骑就系在楼前的栏杆上。

 韩生、雷迅连忙亦上马。

 司马东城上了马车,推开窗子,问道.“该往哪边走。”

 韩生应道:“城西!”一勒马头,第一个策马向西奔出。

 萧七、雷迅双骑并上,紧跟在后面,老李同时挥鞭驱车前行。

 车马声中,尘土飞扬,一行人疾奔往西。

 夜更深。

 天上有月,冷月。

 在冷月照耀之下,道路已可辨,再另上一众镖师手中的灯笼,虽然是夜深,对众人并无多大影响。

 车马声在僻静的古道之上,更显得响亮。

 车马未出城,雷迅、韩生已一再将事情说清楚。

 他们知道的其实不多。

 事情到底在城西古道之上那里发生,他们也同样下清楚。

 一行人,只有沿着古道一直找前去。

 他们终于找到了枫林旁边那座茶寮,看到了倒在路上的尸体。

 蝙蝠并没有将尸体埋蔵。

 也许他认为根本没有这个需要。

 茶寮倒塌,碎裂的茅草在风中颤抖。

 夜风萧索,吹过林悄,枝叶簌簌作响,林中偶然几声夜枭,令人骨悚然。

 风中带着浓重的‮腥血‬气味。

 地上的鲜血却已乾透。

 那些马仍然系在原地,不耐的-着脚“希聿聿”突然一声马嘶,动魄惊心。

 众人都呆住,连坐骑也彷佛被影响,呆立在那里。

 车厢內打开,司马东城飘然跃下来,她移步上前,目光及处,叹了一口气,道:

 “好狠的手段。”

 萧七刷地滚鞍下马,走到一具尸体的前面,蹲下来。

 韩生在萧七身旁落下,道:“这是我们镖局的得力缥师陶九城!”

 雷迅一面下马,一面接道:“他用一双曰月钩,左右双飞,不是寻常可比。”

 韩生苦笑。

 雷迅亦知道说话有问题,叹息道:“杀他的那个人,武功当然远在他之上。”

 司马东城横移一步,半蹲下身子,伸手挑开了陶九城的衣襟,接道:“灯来!”

 一个镖师将灯笼移近。

 惨白的灯光下,伤口附近的肌更有如死鱼一样,司马东城即时道:“是刀伤!”

 萧七道:“那柄刀而且必定非常锋利。”

 韩生目注雷迅,皱眉道:“这附近用刀的高手除了大哥之外,还有什么人?”

 雷迅苦笑,道:“你大哥又算是什么高手。”

 司马东城却道:“用刀的人虽然很多,但练到雷英雄那个地步的却绝无仅有。”

 萧七道:“也许不是这附近的人。”

 “也许”司马东城目光一转,道:“看看其他尸体。”

 萧七长身而起,从一个镖师的手中取过灯笼,向前走去。

 司马东城随在他身旁。

 雷迅、韩生也跟了上来。

 两人的面色越来越难看。

 “这是张半湖,用一把大环刀,武功尤在陶九城之上,是他们之中,武功最好的一个。”

 雷迅看见张半湖的尸体,不噤咬牙切齿。

 司马东城目光一落,道:“两刀毕命!”

 韩生握拳道:“那个人好厉害的刀法,好狠的心肠。”

 萧七道:“对于他们的武功,两位当然-如指掌了。”

 韩生道:“嗯。”萧七道:“这样说,能够这样轻易将他们斩杀刃下的人,只怕不多。”

 韩生无言点头。

 萧七道:“刀伤一样,那若非握着一样的刀,武功相若,杀他们,只怕就是一个人。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应该就是了。”

 她半身一转,道:“那座倒塌的茶寮之下,好像也庒着尸体,你们将它弄走看一看。”

 韩生雷迅不由自主,疾奔了过去,暴喝声中,将那座茶寮的寮顶推开,掷过一旁。

 茶寮下尸体横七竖八,鲜血斑驳,雷迅、韩生虽然是老江湖,亦不噤由心寒出来。

 雷迅目毗迸裂,沉声道:“我与那厮势不两立。”

 韩生没有作声。

 司马东城以袖掩口,扶着萧七的肩膀,绕着那些尸体走了一个圈。

 在每一具尸体的前面,她都停下来,细意打量了一遍。

 萧七也一样。

 到他们回到原处,司马东城偏过脸,道:“小萧,你发现什么?”

 萧七道:“他们都死在刀下,而且都是一刀致命!”

 司马东城道:“杀他们的人绝无疑问,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,刀刃致命,毫不含糊,好像这样的用刀好手,非独这附近没有,江湖上只怕也没有几个。”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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