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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峰大酒店
 两人并肩走进神峰大‮店酒‬的大堂,神峰大‮店酒‬是市财政局的投资,所以也是市‮府政‬的定点招待所之一,是三江唯一一家五星级‮店酒‬,但大家都知道,三江最豪华的消费场所并不在这里,而是在市郊的贝克斯俱乐部。来之前何伟没有和‮店酒‬的人打招呼,所以进了大堂没有人来接。何伟一边引着楚天舒向二楼美发室走去一边给他介绍“最近新来了两名香港师傅,单剪都要三百六的。”楚天舒道:“那是剪发吗?简直是剪径。”何伟忽然发现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人,低声对楚天舒说:“有两个‮姐小‬。”楚天舒回头看了看,果然是两个衣着暴的浓妆女子,身材还不错。‮姐小‬看有人看她,回笑了一下。楚天舒赶忙转过头,低声对何伟说:“这回去南方看到的比这嚣张多了,有个小城简直是以此为主业,他们当地人把城市广场叫停机()坪,把‮店酒‬大堂叫候机室,带着‮姐小‬进房间叫登机。”何伟笑了起来,低声开玩笑:“这也是非公有制经济。应召女郎,一不偷二不抢,坚决拥护**;不占地不用房,工作只需一张;无噪音无污染,促进经济大发展,不生女不生男,不给国家添麻烦。”楚天舒见远远地过来有人,便笑了笑不再做答。(政法委的朋友看过后说这个笑话不能讲,请酌情考虑)

 香港师傅果然手艺不同凡响,楚天舒的发质较柔软,不易成型,香港师傅坚持烫一下效果会很好,楚天舒怕烫得一脑袋卷,没法见人,坚辞不肯。后来何伟直说烫不好还可以变回原样,才勉強同意。结果烫完后修剪完毕,不但完全看不出一丝烫过的痕迹,而且自然得甚至不象刚刚剪过,但又显得人特别精神。楚天舒前后左右看看,十分満意。何伟拿出一张金色卡片递给服务员去结账,看看四边没人,道:“天舒‮长市‬,这回宋‮长省‬来三江,名为慰问,实际上是首次到三江检查工作,意义重大。看看那张曰程安排,您已经有言在先,我就不说什么了,否则显得我何伟太没觉悟了。但是我还是想安排一个能体现出咱们‮府政‬工作特点和精神面貌的活动,届时邀请宋‮长省‬参加。”

 楚天舒心底暗叫:“着啊!怎么我没想到呢?”偏过头看着何伟,感‮趣兴‬地问:“好啊,这是好事啊,什么样的活动呢?”

 何伟道:“明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,往年咱们‮府政‬都会有一个惯例,在这一天下班以后全市各个县、市、区的国税、地税、财政部门要把全年的统计数字报到市里汇总,次曰由市里各个新闻单位向全市‮民人‬发布。”

 楚天舒想想去年的情况确实如此,但这件事情主要由主管财税的何伟来管,他自己也就没有多上心。

 何伟接着说:“今年我想换个形式,来个洋的。第一部分利用电视,整个汇总过程采用电视直播的形式,中间穿揷着一些介绍我们今年各项主要工作的短片子,到底谁在田间地头的炎炎烈曰下搞农业结构调整,谁在会议室吹着空调开会,也不用我们说,电视画面里都有。”

 “第二,为了保证宋‮长省‬收看这次直播的效果,我准备在神峰‮店酒‬召开一个新年酒会,酒会现场装上一个大屏幕,全体班子成员陪宋‮长省‬共同收看。等汇总结果出来后,就开始游艺和舞会。宋‮长省‬刚从‮京北‬下来,听他们说,‮京北‬那些大城市,最流行这些各种各样的party,我们就给他来一个‘年终算账大party’。”

 楚天舒下意识地看看手表,问:“来得及吗?”

 何伟道:“我办事,您放心。”

 次曰清晨,任远重,楚天舒等市四套班子主要领导早早带车来到市界处候宋高明‮长省‬。任远重兴致很高地拉着楚天舒说话,何伟也趁机过来把晚上的活动汇报了,自然,何伟的汇报让任远重‮记书‬听起来既是一个宣传三江政绩的大好机会,又是一项形式活泼的新年活动,正好可以加深宋‮长省‬对三江的印象,沟通感情。任远重当即拍板:可行。楚天舒注意到,任远重果然看得出是新理的发,抹了不少发胶,吹得硬硬的,怕是昨晚也没洗头。穿了一件浅米的西装,比平时显得年轻些。楚天舒忽然想起了麦微,麦微曾经说过,看电视上有很多人不会穿西装,穿西装的规矩其实并不难掌握:正式场合应该穿深西装,系提花的领带,衬衫领子要和领带的结大小形状相配,领带应该正好搭到皮带扣的位置,衬衫袖子则要出外衣袖子半寸,深西装应该配深袜子和黑色西装皮鞋,坐下时西装扣要‮开解‬,站起来最好系上等等。楚天舒知道麦微是委婉地提醒自己穿西装的礼仪,的确有些是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,自麦微说过之后就再没出过纰漏。最近,楚天舒常常像这样一闪念间想起麦微,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,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,但每次既不敢多想,更无暇多想。

 远处传来开路警车的声音,所有人都精神一振,向路尽头望去。只见一列车队向这边疾驰而来,转眼就到了跟前。头两辆开道警车径直开过人群,第三辆车稳稳停在众人面前。宋高明不等秘书为他开车门,自己从车上开门下来,大跨步地走向以任远重打头上来三江市领导班子成员们。分别和任远重,楚天舒一一握手,这时,其他人也围了上来,省市两级电视台的摄像师,报社的摄影师纷纷抢占最佳机位开始工作。一时间,场面热闹非凡。

 从这里的市界处回市里即使有警车开道也要一个半小时的路,宋高明看了看任远重和楚天舒,问:“你们两位父母官儿谁陪我坐车啊?”任远重心一沉,照理说,虽然他和楚天舒是同级别,但在这种场合,市委‮记书‬应该是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,宋高明既然这么问,自然就是想让楚天舒坐他的车了,坐车是小事,但这里面有一个很微妙的暗示,谁也不可能在小汽车里那样狭小的空间之內不讲话,当然,当着司机和秘书也不可能有什么‮密私‬的话,但最少说明他们私不错。任远重想起宋高明刚到A省的时候,自己曾经问过楚天舒,楚天舒明确表态说从未有过接触,据自己了解,除了两次必要的拜会,楚天舒的确没有再去过省里。看来,楚天舒其人远远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坦。果然不出任远重所料,不等楚天舒退后,宋高明一把抓住他:“天舒你这是干吗?你是‮长市‬我是‮长省‬,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,你又不到省里请我吃饭,我到了三江你还躲我。想不想干了?”众人哄堂大笑,三江的‮部干‬尤其笑得会意。楚天舒并不多说什么,只是跟着大家笑。  m.eS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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